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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似乎感知到什么，幽幽道：
“命运无常，无量，无限……”
“身起魔念……继承者，你会如何破局？”
“或者说……魔，才是真正的继承者？！”
随后，一声轻叹响起，整座大殿再度陷入死寂。
……
封无忌识海中。
往日里浩瀚无垠的识海，此刻已缩小极多，成了一小块湖泊。
而此刻，湖泊已经整片天地，都已化作血红色。
两道身影，一高一低，正在对峙。
身处高位的青年，浑身肌肉虬结，凶煞滔天，极为恐怖，自然是心魔。
而在地上那枯瘦如朽木，神情黯然的苍老身形，便是如今的封无忌。
心魔冷冷道：
“我们这一生，从不恃强凌弱。”
“没想到，最重要的一战，本尊却成了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存在。”
“我胜之不武。”
封无忌打量着眼前完全变了天的识海，只是怔怔问道：
“老家伙呢？”
心魔也一愣，随后冷笑道：
“老家伙并不在此。”
“这道空间似乎将它暂时转移到另外的地方。”
“而且，不只是祖火，神性洞天，也不在你身上了！”
“所以，现在的你，没有任何人能救！”
封无忌默然不语。
心魔见他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样，不知为何，只觉得越发的愤怒，怒吼道：
“怎么，没了天煞珠，没了祖火，没了神性洞天，你就这样一幅窝囊样？”
“来！”
“战斗！！！”
轰！
心魔一挥手，血色湖泊迎风而起，化作血水龙卷，将封无忌枯瘦的身形席卷进去，一顿肆虐。
砰砰砰！
封无忌完全没有抵抗之力，如同怒涛汹涌中的一叶扁舟，身不由己！
咔！
他枯瘦的身体中，被吹得皮肉绽开，却没有流出一滴鲜血。
片刻后，心魔眉头紧蹙，手一指。
呼！
血水龙卷逐渐停息，将封无忌的身体重重摔在岸边。
心魔有些索然无味，望着极为凄惨的封无忌，摇头道：
“我很失望！”
而在封无忌的体外，他枯瘦憔悴的身体，几乎快要被红光占满。
这代表着，此刻心魔占据绝对的主导权！
等到红光将他彻底吞噬后，从此，心魔将会将他取而代之，成为真正的封无忌。
然而，封无忌又岂会是容易放弃之人？！
他虽然已丧失身体绝大部分的操控，但仍是牟足了劲，控制着左手。
此刻心魔忽然出现，某种意义上，也是帮了他一把。
先前的他，连打开随身纳戒的储物空间，都做不到。
现在借着心魔重回体内后，勉强抽出一点点力量，打开纳戒，从中取出一物。
识海内，心魔自然注意到他的动作，沉声道：
“事到如今，力量全失的你，已无法与我争斗。”
“本尊，放弃抵抗吧。”
说道这里，他忽然摇头笑道：
“算了，只是说点场面话。”
“我们的性子，自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。”
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的封无忌，缓缓抬起头，苍老的脸上已没有了先前的黯然与落魄。
他轻声道：
“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才对……”
“那你猜猜……我现在，要做什么？”
心魔嗤笑道：
“你以为吃点丹药，就能挽回这个局面？”
“就你现在这副体魄，纵然给你传说中的灵丹妙药，又有什么用？”
“你别忘记，你吃丹药，也等于我吃丹药！”
趴在地上的封无忌，顿时笑了起来，用沙哑的声线轻声道：
“那你……还是不够了解我啊！”
与此同时，他的身体，吃力的将先前取出的一物，塞进嘴里，拼命吞咽下去。
识海中的心魔顿时一愣，纳闷道：
“三毒三生丹？！”
方才封无忌吃掉的东西，正是当初他在初末城丹道大比重，炼制出来的天级丹药，号称可解万毒的三毒三生丹！
心魔顿时一惊，怒道：
“你疯了不成？”
“这丹就算是能解万毒，可走得是以毒攻毒之道！”
“你现在只是体魄衰败，又没中毒……那这丹，可就成了最致命的毒药！”
他心里顿时涌起一个念头，随即大吼道：
“难道你……”
“要自我毁灭，与我同归于尽？！”
本来无所畏惧的心魔，忽然感到一阵慌乱。
本尊的性子，确实能做出这种事！
可那天级丹药入口即化，顿时化作药力扩散全身，让他根本来不及阻止！
不料，封无忌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心魔，摇头道：
“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心魔。”
“是被种魔大法……还是天煞珠影响了脑子？”
封无忌随即道：
“我问你，三毒三生丹能解什么毒？！”
心魔不假思索道：
“明毒，魂毒，心毒！”
“你这疯子，又何曾中过毒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顿时戛然而止，有些惊愕的望着封无忌，失声道：
“莫非……”
封无忌有些怜悯的望着心魔，叹道：
“心毒即心魔……”
“也就是你！”
“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想不到，你……”
“让我很失望！”
这是先前心魔对他说的话，此刻又被他还了回去。
心魔不甘的咆哮道：
“本尊，原来你早有算计！！！”
“该死！！！”
轰！
天级丹药入体后，一圈圈的药力涟漪，由内到外的激荡而起。
封无忌身上那浓郁至极的红光，几乎在顷刻间，就已消退一大半。
而在识海内，封无忌的心神化身，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，他眼前的心魔，抱着头痛嚎。
封无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。
足足半个时辰后，心魔的动静才逐渐消停。
他此刻双眼发红，周身荡漾的凶煞之力浓郁到接近实质，对着封无忌咬牙狞笑道：
“好……”
“好一个……除心魔……”
“但很可惜……天级丹药，也没法除掉我！！！”
封无忌却没有半分意外，点头道：
“毕竟孵化出了完美分身，以及有天煞珠庇护，你不被三毒三生丹消灭，是意料之中的事。”
心魔见他如此淡定，顿时心生不妙
他太清楚本尊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了！
“难道……你！”
心魔话未说完，只见封无忌那苍老的脸上，扯出一抹笑容。
“三毒三生丹，能削弱你的主导权，这就够了。”
封无忌忽然间手一招。
轰！
识海骤然风起云涌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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