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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少，在外人眼中是这样的。
所以当曹操下令退兵时，曹营中一片哗然，众将皆以为曹操是受了张毅蒙蔽，从而要对张毅喊打喊杀。
事实上，就算没有张毅走这一趟，曹操也会退兵。
不过张绣倒是没有食言，曹操上午答应的退兵，下午张绣的礼物就到了。万石粮食和整整十车的金银财宝，不可谓不丰厚，车轮所到之处，车辙陷地三尺。
倒也不是张绣豪爽大气，只是这些东西嘛……正是城中那些投曹派被杀之后，抄家抄来的。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，张绣也就谈不上心疼。
曹军大营内的士卒在得到军令后，已经开始收拾行囊，准备撤军前的一系列事宜。各部将领也都忙活着维持秩序，一时间吆喝声络绎不绝，众人忙活时带起的烟尘也跟着升腾起来，好一副热闹的景象。
战争就是这样，不管是胜是败，不管死了多少袍泽弟兄，活下来的人总还得继续活着，并且想要活得更好。
所以这些奉命收拾行囊的士卒，脸上虽然有战败的不甘之色，眼中却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这场战事暂告一段落，自己的性命也得以保全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?U水河畔。
曹操站在河边负手而立，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沉默无言，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叹息。
“主公何故作此长叹？”
一旁，郭嘉开口问道。
“此战咱们本可兵不血刃拿下南阳，却因我一己之私，导致大军遭逢惨败，甚至连子?和典韦都折了进去……奉孝，我心甚痛啊！”
眼下只有郭嘉在旁，曹操索性放开了心扉，很干脆承认了自己的错误。
再看郭嘉，听到曹操的自白后，并没有选择劝慰，反而点了点头道：“主公应该心痛的，毕竟此次战败太过荒唐。南阳乃雒阳门户屏障，此次不仅没能拿下此地，反倒与张绣势若水火，今后再想拿下更是难上加难。”
听了郭嘉的话，曹操的心绪更加低落，口中又是长长叹了口气。
见此，郭嘉又笑道：“不过主公也不必过于忧虑，诚如那张毅所言，昨日不可追。对于已发生之事，再如何懊悔也是无用，只是徒耗光阴而已。”
“奉孝此言在理。”
曹操点了点头，眉间虽仍有忧色，但整个人的状态却缓和了许多。
“说起来，那位张氏小郎君倒是个有见识之人。听奉孝方才的口气，难道以前识得此人？”
上午营中的一番试探，曹操已经探明了张毅的成色，心中甚至升起了爱才之心。只是苦于张毅现在是张绣的使者，再加上都姓张，他吃不准张毅是不是张绣的嫡系心腹，也就没有贸然招揽。
“回主公，嘉与此人，倒也算得上是相识，不过并非以前，而是……”
郭嘉笑着将此次宛城之行详细讲了一遍，听得曹操大为赞叹。
“贾文和果然是不世之大才，那位张氏小郎君也堪称一时俊杰，有此二人在，想拿下宛城怕是不易。”
“事在人为，主公切不可妄自菲薄。”郭嘉开口劝道，“眼下当务之急，是赶紧班师回朝。一者，此次我军战事不利，主公理当返回许都坐镇，免得为宵小所趁。二者，子?公子的尸身，也该好好安葬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一提起儿子的死，曹操又叹了口气。
举目向前望去，目光穿透了长长的?U水，穿透了河对岸张绣的大营，穿透了春日里的暖阳，最终落在了远处依稀可见的那座雄关之上。
它的名字叫，宛城！
今日战南阳不利，他日必当卷土重来！
曹操的目光逐渐坚毅起来，大袖一挥道：
“传我将令，撤军！”
……
?U水河对岸。
张毅望着河对岸忙得热火朝天的曹军，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停过。
该死的人妻曹，终于滚蛋了！
这家伙要是一直在这，整个南阳的男人都得吧媳妇老娘藏好了，免得被这狗东西看见。
当然，闺女就不用藏了……
魏延也望见了曹军撤军这一幕，满脸敬佩地对张毅抱拳道：“少君神机妙算，仅凭一席话语，便说服曹军不战而退，在下佩服！”
“咳咳……”
这一番赞叹固然是魏延发自内心，但听在张毅耳中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，甚至被呛得咳嗽了几声。
这小子会不会说话，什么仅凭一席话语便让曹操不战而退……我又不是王司徒！
被张毅瞪了一眼的魏延大感委屈，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波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。当然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，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了。
又在河边停留片刻之后，张毅开口笑道：“曹操本来就是要退兵的，算不上我的本事。不过既然曹操退了，咱们也该回去复命了。”
“少君此次劳苦功高，仅得了一个孝廉……是不是太少了些。”
魏延是个很简单的人，所以他的志向也很简单，那就是建功立业。
他眼中的道理也很简单，有功就得赏，有过就得罚！
你看重我，我就替你卖命。你赏罚不明，那就不要怪我不忠心。
正是因为怀着这种心思，他才会替张毅鸣不平。
张毅却摇了摇头笑道：“举了孝廉，就能入朝为官，这个价码可不小了。至于剩下的……就靠文长你了。”
话说到这里，张毅忽然把目光放到了魏延身上，神情也是无比严肃。
“少君此言何意。”魏延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张毅转身一挥手，示意魏延边走边谈。
“昨日你率领咱们张氏部曲诛杀城中逆贼，堪称首功。今日又随我孤身入曹营，说服曹操退兵，又是大功一件。所以等复命后，我会尽力帮你争取一个曲军候的官职，让你一展所长。”
依照汉代官职，军中五十人为一屯，设屯长。十屯为一曲，设立军候，又称曲军候。
以魏延这两日的功劳，当个曲军候是不成问题的。
昨日行动时，张氏共八百部曲，战斗结束后减员百人，张毅打算让魏延带五百人投入军中，慢慢培植属于自己的军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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