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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旗小说 > 狂妃·狠彪悍 > 第七十六章 贺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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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望无垠的海面上,花千声嘶力竭鬼哭狼嚎,一点一点的朝着这边移动,后方一个大浪卷过,翠绿瞬间被没了顶,只余一条滴答着水的帕子伸出海面零星一点。

    浪头涌过,一个脑袋泼水而出,惊慌失措的朝着船上瞄啊瞄,求救声都带上了哭音:“救命啊,奴家好怕!”

    冷夏托着下巴倚上船檐,悠然的挑了挑柳眉,看的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后面越来越多的人,听见声音围了上来,笑眯眯的凑在甲板上,指着花姑娘嘻嘻哈哈看热闹。

    闪电眼眸晶亮,挥舞着胳膊高喊一声:“花姑娘,加油!”

    众人笑的前仰后合,齐喝:“花姑娘,加油!”

    欢快的呐喊声回荡在楚海上空……

    花千死死扒着浮木,委委屈屈的咬着唇,望着对面船檐上那几百个脑袋,听着齐刷刷的加油声,腮帮子气哼哼的鼓成个包子。

    后方一个浪头再次袭来,花姑娘花容失色,嗷嗷大叫。

    就这么没顶、出水、嗷嗷叫……

    没顶、出水、嗷嗷叫……

    花千终于手脚并用的狗刨着,游到了大船的近前,狭长的眸子里两行热泪“哗哗”涌出,气的都已经结巴了:“你们……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快救奴家啊!”一声破了音的嚎叫,直冲天际。

    冷夏饶有兴致的赞叹了两声,啧啧啧,若非是在海里,他一定会跺个脚什么的。

    “天朗气清,海中畅游,花姑娘当真是文人雅趣,失敬失敬。”冷夏一句风凉凉的话,直把花千说的脸色比衣服还要绿,才玉手一挥,悠然道:“还不请花姑娘上船坐坐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众人捂着肚子,轰然大笑。

    一根麻绳从船上抛出,“咻”的一下,在花千的脖子上缠了两圈,麻绳绷紧,临空一抽!

    半空中,那翠绿的身影张牙舞爪,嗷嗷大叫着被提溜了上来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花姑娘呈“大”字形五体投地,湿嗒嗒的趴在甲板上。

    脑袋缓缓动了动,他小心翼翼的掀起点眼皮,瞄着上面围的满满的笑眯眯的脑袋,眼珠刷刷转悠两圈,“砰”的一下,脑袋砸在甲板上。

    装晕!

    战北烈挑了挑剑眉,慢悠悠道:“唔,花姑娘晕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需要人工呼吸!”冷夏抱着手臂,在弑天中环视一圈,直把众人给惊的脸色一白,连连退后。

    装晕中的花千,睫毛微微颤了颤,眯起一丁点缝隙,跟着瞅啊瞅,选啊选……

    这个英武挺拔——战北烈。

    这个机灵可爱——战北越。

    这个魁梧健壮——池虎。

    这个清秀可人——林青。

    啊,还有远远走来的那个,清冷无双——慕二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花千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,妩媚的脸上飘上两朵红晕,哪个呢?哪个呢?到底会是哪个呢?

    正在他为了众美男犹豫不决之时,只听冷夏凉飕飕的嗓音,轻飘飘道:“好像水仙姑娘的胞妹在船上做厨娘,和她真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,想来花姑娘定然喜欢,叫什么来着……”

    “蒜苗。”战北烈肃然接上:“去请蒜苗姑娘!”

    虎背!

    熊腰!

    象腿!

    女人!

    花千一个高蹦起来,小心脏“噼里啪啦”碎成了渣,顶着张惨绿惨绿的脸,惊呼道:“奴家醒了!”

    “醒了就好。”冷夏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,唇角一勾,问道:“花姑娘,怎么会跑到楚海……唔,游泳?”

    翠绿的袍子湿漉漉的贴着,纤瘦文弱的曲线毕露,腰间垂挂的艳红的缎带,变成了一柳一柳,脚上系着的一串铃铛,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挂在起了毛的绳子上,满头青丝狼狈的粘在脸上。

    他狭长的眸子飞速眨巴着,羞涩的闪啊闪,半响回道:“奴家的船遇到了海匪,打不过他们只好带着手下跳船逃跑,在海上漂了两日,手下都不知道漂到哪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呀!奴家的四小厮也不知安全没有……”花千一惊一乍的跳了跳,花容失色的四处瞄着:“非歌和阿宣来了没有?可不能让他们看到奴家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,两人还在长安。”冷夏失笑,猜想他该是代表南韩来观礼的,原本他从韩到楚,走的不该是这条水域,若非在海上漂了两天,也碰不到他们。

    花千原本大惊小怪的模样,在听见两人没来之后,瞬间萎靡了下来,鼓着腮帮子在一众弑天中扫了圈,闪着晶晶亮的眼眸,直看的众人腿肚子都打着转。

    战北烈沉吟了片刻,问道:“海匪?”

    看来他们的运气倒是不错,这一路上商船见过了几次,还曾经碰见过巡逻的官船,海匪却是没见到影子。

    “你们不知道?”花千惊讶的凑上去,恨恨的跺着脚:“也是,原本这片海域还是很太平的,就在东楚先皇驾崩,东方润登基之前的这段时间,蹿出了不少的海匪,专门打劫经过的商船渔船,东楚上下都忙着登基事宜,根本也顾不上这事,百姓可遭了殃。”

    冷夏唇角一勾,便是真的碰见也无妨,顺手让弑天解决了,也算为民除害。

    她对闪电吩咐道:“带花姑娘去厢房换身衣服。”【1】

    【6】

    【6】

    【小】

    【说】

    瞄着可爱的闪电,花千连连点头,扭腰摆臀朝船舱里走去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远处一声汽笛鸣响。

    花千顿住步子,众人转头看去,只见海面上一支船队朝着这边驶来,极快的速度下,雪色的浪花沿着船身翻滚着,最前一艘足有他们这艘的两个大,船桅上飘着东楚的旗帜,后面跟着三艘稍小一些的,说是小,若是比起他们这一艘,也小不了多少。

    冷夏柳眉一皱:“是官船,前几日不是碰见过一次?”

    闪电挠了挠脑袋,点头道:“是,上次来的没有这么多,只有一艘巡逻的小船,离着尚远隔海问了几句,就被咱们打发了。”

    狂风迈出一步,接着道:“现在想想,也有点问题,他们只问是不是商船,咱们说不是,后来弑天的兄弟跑到甲板上,那船立刻开走了。”

    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,这队官船明显是向着他们来的,按理说他们的船上没有关于大秦的标志,也并不华丽,不像是能被认出身份。

    思忖间,船队已经近在眼前。

    三艘小船绕到他们的船后,分三个方向将他们包围,每艘船上皆有百余衙役,而当前那艘大船上,船头站着一身官袍的矮胖男人,贼眉鼠眼,八字胡,身侧一衙役在冷夏众人上扫过,一直扫到了狂风闪电,仔细的辨认了下,点头道:“大人,就是他们!”

    矮胖男人咳嗽一声,扬起下巴以鼻孔对着他们,官腔十足:“本官乃是水师巡察使,你们这群海匪,还不立刻束手就擒!竟敢在海上作恶,掳劫商船、骚扰百姓,可知会有什么下场?”

    海匪?

    战北越一头雾水的盯着这男人看了半天,终于明白了这狗屁的巡察使,说的就是他们,当下眼睛一瞪: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只说了一个字,战北烈已经竖起手掌,拦住了他。

    他和冷夏对视一眼,皆看已经被尽数制服!

    冷夏轻轻松开捏住巡察使脖颈的手,这么一个人,还用不着她亲自看着,迈上船梯,向着他们的船而去。

    巡察使吹胡子瞪眼,结结巴巴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敢挟持朝廷命官……本官……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话语被齐盛一巴掌拍回去,他脸色涨红,揉着后脑勺睚眦欲裂。

    “朝廷命官?”齐盛嗤笑一声,啐道:“瞧好了,那就是你嘴里不自量力、牝鸡司晨的女人!”

    西卫……女皇?

    巡察使一屁股坐到地上,白着脸呢喃着:“完了……”

    ==

    翌日一早,日出东升。

    金灿灿的太阳爬上海面,万丈霞光映红了天青,码头上东方润负手而立,一身月白衣袍湛湛如水,其上银丝流转,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如海面涟漪层层绵延,衬着如雾空?鞯捻?樱?呋???狻

    而他的身后,排排站着礼部的官员,抻着脖子望向远方雾气氤氲中,一艘挂着大秦旗帜的船只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悄悄问:“皇上怎么亲自来了?”

    另一人小声答道:“谁知道呢,今早有探子禀报,看到了大秦的船只,给宫里去了个信儿之后,不知怎的,皇上竟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诶?”不知是谁惊呼一声:“那是水师的巡逻船啊!”

    众人凝目看去,大秦的船只后,可不是绑着一只大船三只小船,桅杆上飘着东楚的旗帜,那都是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,正是水师巡逻船。

    后方众人悉悉索索交头接耳,东方润却是波澜不惊,微微眯起了眸子,其内忽明忽灭,意味不明。

    望山跑死马,等到船只缓缓的驶到码头,靠岸抛锚后,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。

    正午的日头挂在头顶。

    船梯上背着日光,缓缓走下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两人并肩而来,男子挺拔如松,女子清冷若莲,唇角尽皆挂着浅浅的弧度,同样的霸道,同样的狂妄,同样的冷冽逼人,同样的卓尔不群,可放在一起竟是那么的和谐,仿佛生来便是一对,之间流淌萦绕着的登对感觉,刺的东方润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后方一人高呼。

    东方润看去,战北烈和冷夏的后面,还有四百人的队伍,每一个人的手中,都套着一个东楚的衙役,而再往后,是一身翠绿的妖媚花千,正推搡着一个矮胖的男人,笑眯眯的行来。

    “楚皇,久违了。”战北烈牵着冷夏,走到东方润跟前。

    不论他是七皇子之时,还是如今已经临近登基,做了这东楚的主子,战北烈这个大秦王爷,对他的态度分毫不变,恭敬谦卑那是绝对没有,充其量,只能算上个有礼。

    东方润也不介意,对战北烈点了点头,转向冷夏,笑容温软:“烈王,卫皇,别来无恙。”

    “恭喜,”冷夏从怀里取出张纸,递给他,笑道:“登基贺礼。”

    如柳丝般的眸子一挑,他接过展开,空?鞯耐??卸偈绷?瞬惚??黄?淠?骸岸嘈弧!

    正是冷夏和水师巡察使之间的协议。

    新皇登基,朝中上下尽是一门心思扑在这上面,而海匪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,才纷纷冒出了头,也正是这样,给了这些贪官污吏下手的时机,这份顺手送来的礼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重量完全取决于这个皇帝的称职与否。

    若他心中顾念百姓,一切以百姓为先,自然是大礼一份,反之,则还没有银子来的实际。

    而东方润,不论他手段毒辣,杀兄弑父,他蝇营狗苟,玩弄权术,他命人假扮流匪,在大秦边境骚扰百姓,他于燕楚一战中,以万人做饵,眼睛都不眨一下……

    这等等等等,只因为时事所逼,他想……

    活着。

    从单纯的想活着,而后威赫显耀的活着,至今位尊九五的活着。

    到得如今,所想所梦尽皆成真,当一切没有了掣肘,他还想要什么,做什么,就不是旁人能知道的了,但对于这份贺礼,他诚然接受。

    这种鱼肉百姓的害群之马,必是留不得!

    眼中冷意蔓延,东方润嗓音轻缓,而那其内含着的杀气,却是彻骨的冰寒:“水师巡察使,午门斩首!”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皇上……微臣只是一时贪念,微臣知错了……知错了……”不待巡察使哭喊着,爬到东方润身前,已经被人拖了下去。

    身后的东楚官员,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,那西卫女皇递给皇上一张见鬼的贺礼,竟然就死了一个巡察使?

    东方润将手中的协议,递给身侧一名官员,吩咐道:“此事彻查,但凡牵涉官员一律斩首,其余人等发配充军,命水师剿匪,朕要这楚海,在登基大典之前回复宁静!”

    官员接过瞄了一眼,立马冷汗直流,连连点头:“是!微臣遵旨!”

    东方润看向冷夏,点头致意:“多谢。”

    “楚皇怎么不谢奴家?”一个妖艳的脑袋凑上来,笑眯眯的朝着东方润蹭,晶亮的眸子一飞一飞的,“奴家也出了力的。”

    东方润微笑,退后,闪开,点头。

    “多谢花国舅。”

    花千蹭了个空,一个趔趄险些栽倒,他委屈的眨眨眼,再靠上去,轻柔问道:“南韩的使节路上遇见了海匪,奴家和四小厮分散了,楚皇帮奴家去找找?”

    东方润深吸一口气,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,产生了几分打怵的情绪。

    他不着痕迹的再退一步,吩咐手下:“听见没有,去帮花国舅找人。”

    花千再栽。

    咬唇,低头,绞手指,捻蚂蚁,小声嘟囔道:“给奴家靠一下,会怀孕啊……”

    等啊等,等啊等,没有一个人应他。

    等他气呼呼的抬起头,顿时鼓起了腮帮子,手帕一挥,朝着前方已经走远了的众人,气恨道:“等等奴家啊!”

    初春的东楚,繁华似锦,飘絮漫天。

    京都汴荣,一派繁华富庶,尽是小桥流水的吴侬雅韵,东楚以文治国,路上行人多一身儒衫手持折扇,谦雅有礼毫不喧闹,语声轻缓若诗,听在耳里亦是一种享受,的确不负“文人之都”的盛名。

    东方润一路为战北烈和冷夏,介绍着汴荣的风土人情,对一国皇帝来说,绝对堪称礼貌周到。

    他说着,突然一顿,道:“方义的事,希望没给卫皇和烈王造成困扰。”

    冷夏勾了勾唇,知道这是他在和那件事撇清关系,只淡淡道:“人已经死了,我为楚皇解决了一个不听话的手下,却不想再解决第二个。”

    东方润听出了她警告的意思,耸了耸肩: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突然一个纤细的身影横冲直撞而来,猛的扑向了东方润……

    他眉峰一皱,迅速闪开

    那身影娇呼一声,踉跄两下,不待站稳顺势跪倒,柔柔拜道:“臣女周琪,冲撞了皇上,罪该万死。”

    冷夏望着前方的女子,柳眉一挑,哪里还有不明白的。

    唔,这跪姿优美,这反应迅速,这嗓音平缓,连方才的惊呼都娇媚的不得了。

    她退到战北烈身边,靠着他肩头,悠然看起了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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