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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他要是前脚不满费伦的安排，现在还执意留下，那就还是极其可疑的。
“算了，我还是跟着吧。”阿普顿无奈地叹息一声，“万一让副会长知道了我没按照他的意思来，我可就完了。”
林恩在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。
阿普顿的表态，意味着事态还处于糟糕地带。
“没想到副会长这么厉害，能随意地确认任何人的动向。”莱纳故意装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，“可要是靠他就能知道我们在哪里，你再看着我们岂不是很多余？”
“也是……”阿普顿点了点头，又抓了下头发，“这还挺奇怪的，是不是副会长确认位置的能力有限啊？比如只能确定一会儿，隔几天才能用一次？”
“应该吧。”莱纳道。
车里的氛围始终有点不自然。
林恩发动了车子，朝市中心的方向驶去：“现在市里什么情况？”
“挺乱的，各处都出现了骚乱。我也是昨晚收到的消息，说是治安总局和卫队兵团将联合在一起，从二十八号，也就是今天开始对民众们进行镇压，杜绝骚乱的出现。”
“光堵不疏，会出大乱子的。”莱纳评价道。
“没办法，你总不能指望陛下处决自己的孩子吧？那不就等同于陛下向平民们低头了？这有损王室的尊严，甚至会被权贵们取笑。”阿普顿见怪不怪。
林恩有了点思路：“那我们去趟市中心吧，看看那边的情况，不然也没什么事情好做。”
“行，有我在，就算碰到治安官、卫兵的排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”阿普顿没有意见。
“再好不过。”林恩稳当地驾驶着。
副驾驶的莱纳看林恩很沉着，就知道这位靠谱的战友是想出了什么对策。
现在有阿普顿在旁边，他俩没办法直接地交流，因此他打算把接下来的时间用在推测林恩想怎么做上。
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。
每猜准林恩的一条思路，莱纳都感觉自己像是做对了一道题，产生微小的成就感。
只可惜，这次还没等他静下心思考，林恩就先公布了答案。
“阿普顿，你知道瑞恩典当行在哪里么？”林恩问。
帝都太大，像这样并不起眼的店铺他没去过自然不知道确切的位置。
“瑞恩典当行？不太清楚，怎么？你要去当东西？”阿普顿摇了摇头。
“你不知道么？皮塞尔在瑞恩典当行工作，闲来无聊，不如去给他捧捧场。”林恩解释道。
莱纳眼前一亮。
林恩原来是想去找神启者皮塞尔！
皮塞尔在阿普顿面前谎称过他们很熟。
他在退出神赐会的时候，也说过只要他们能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神赐会的情报，就可以帮他们一个忙。
最重要的是，皮塞尔有类似于【全知】的能力！
林恩估计就是想借用皮塞尔的【全知】，来排除隐患，保证目前清道夫组织的计划是绝密，保证他们和清道夫组织有联系一事并不被神赐会所知情。
“哦？他退会之后去典当行工作了？还真是个奇怪的人。放着大树不靠，去做这么普通的工作。”阿普顿和皮塞尔并不熟，在他眼里皮塞尔就是个特立独行的普通清理人员，这样的人当然不值得他花心思了解、讨好。
“人各有志。既然你也不知道位置，那就沿路打听吧。”林恩道。
“说来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皮塞尔？我记得第一次带你们去总部的时候，你们还和皮塞尔像是陌生人一样。”阿普顿好奇地打听。
林恩不以为然地道：“有次吃饭遇到了，想着都是会里的人，我们初来乍到应该给大家留个好印象，就帮他结了账，然后一来二去算是成了朋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阿普顿没怀疑。
林恩的演技炉火纯青，哪怕是现编也让人着实挑不出毛病。
莱纳见识过了很多次，可还是会在心里暗暗佩服。他怀疑林恩和自己的父亲博弈，单论演技方面是不会落于下风的。
半个小时后，车子驶入市中心。
今天市里的情况确实有了变化，首先是频繁地出现由卫兵、治安官构成的巡逻队，其次街道上的行人少了三成以上，且剩下的人都步伐匆匆。
“这么快就没人抗议了么……”莱纳看着车窗外的景象，喃喃道。
他以为民众多少会和治安官、卫兵们爆发几场冲突。
“所以我说你们做的事没有意义，只会给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。”阿普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，“早点认清现实吧，你们帮不了他们，这世道只存在一种答案，那就是让自己过得好。”
“不用这么急着唱衰。”林恩气定神闲，“民众们刚一睡醒发现外面遍布荷枪实弹的士兵，肯定会有暂时不敢轻举妄动。但再过一会儿，他们会站出来的，用更理智，更安全的方式抗议下去。”
阿普顿笑了一声：“你的语气很笃定啊。”
“当然。”林恩道，“因为我就是平民，我当然要对自己有信心。”
“你可不是平民。当你成为清理人员的那一刻起，你就和过去彻底割席了。”阿普顿劝道，“只要你踏踏实实地为神赐会做事，荣华富贵是迟早的事。知道你们执拗，但我还是想劝一句，舒舒服服地活着吧，不要再去为了底层人没了没了地折腾自己。不值得。”
“值得。”林恩只回了两个字。
“哈哈，随你们吧。”阿普顿没再劝，他相信现实会教林恩、莱纳做人。
经过走走停停的问路，上午十点钟左右的时候，林恩才找到了位于帝都东区的瑞恩典当行。
“绕了大半个帝都，车子都快没油了。”看着车子一侧的店面，林恩将车熄火。
“找到了就行。”莱纳迫不及待地先行下车。
瑞恩典当行看着不大，也没有身处黄金地段，乍一看显得有点冷清。
走在最前面的莱纳没急着进去，而是先站在门口，敲了敲门。
“门没锁，直接进。”
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。
只不过这道声音不像是皮塞尔的。
难不成皮塞尔不在？
怀着担忧，莱纳推门而入。
典当行占地面积还真不大，进去就感觉东西堆积得满满当当的，多进几个人可能都要喘不过气了。
不止如此，里面还烟雾缭绕，让不喜抽烟的莱纳差点被呛到。
“怎么？当东西？”一个长发男子穿着破旧的衬衫，叼着香烟，将双腿高高地搭在了柜台上。
“我们——”
“小王。”
“啪。”
长发男子无视了莱纳，扭头看去，然后抬起手，从其中抽出了张扑克牌扔到了身后的黑暗之中：“大王。”
“你疯了？咱俩是一块的，你压我干什么？”屋子更里面传来不爽的声音。
“呵呵，我乐意。”长发男子笑得灿烂，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搅局。
这是在……打牌？
林恩、阿普顿走到了莱纳的左右。
长发男子重新把头撇回来：“当什么东西？”
“我们来找皮塞尔。”阿普顿一边环顾典当行的环境，一边道。
“哟，你朋友？”长发男子朝后仰头，吐出口烟。
“来人了来人了，不打了不打了。”
“你快输了就不打？老是这么耍赖以后谁还和你玩？”
“行了行了，有人找皮塞尔，别打扰人忙正事。”
长发男子身后传来几声交谈，紧接着，皮塞尔和两个叼着烟的沧桑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，戏谑地看向林恩一行。
林恩自进门发动【窥视者之瞳】后，目光就一直阴沉着。
而在看到出来的三人后，他的额头鲜有地开始冒出冷汗。
【神启者】。
【神启者】。
【神启者】。
【神启者】。
这特么是进了狼窝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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