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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拿出点真本事，谁信服？
对峙之中的牧云，身体状态在年轻与变老中来回变换，全力以赴的大长生占据着明显的优势。
楚天翔看向山门外的远处，似在等待着什么。
喃喃低语：“还不来吗！”
“那得看牧云的本事了，本事不够，娘们儿来凑嘛！”
楚星河被檀道济的话逗笑了，院长大人的口才确实一流。
无数参天巨树，耸立在剑阁绵延山脉的不同山谷之中。
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，站在一株巨树的顶端，俯瞰苍生。
秀丽的脸庞，有些稍显阅历的沧桑感，但沧桑之下，是那坚毅不倒的眼神。
随即双眼紧闭，感悟着霜雪殿广场发生着的一切。
蓦然挥手，山间出现数道残影，转瞬消失在丛林之中。
“剑阁杂碎，终于舍得出来了。”
双方好像都极有默契地保留着实力，等待对方的下一次出手。
一盏茶的时间后，金属法相表面的剑意护体终于有了微小的裂痕，让牧云看到了胜利的曙光。
牧云气沉丹田，脑海中观想着无名氏在那封信的背后隐藏记录的小字。
她靠着自己与剑阁的多年对敌，加上此前降临人间的经历，摸索出了剑阁请神之法的初步法门。
一名山里等待郎君的女子，凭借为未婚夫争取公道的那一口悲痛之气，愣是从毫无习武经验的凡人，一跃跨过天门成就陆地神仙。
哪怕剑阁跟她对峙多年，可从未下过死手，甚至有着惜才之心，奈何事与愿违。
牧云不知道这么多内幕，但对她的来历有过几次推演。但无论如何思虑，都得承认对方的卓绝天赋。
牧云暗自运功，忽然从金属法相中抽取出无形的气体。
老者脸上表情挣扎，看不出是笑容还是苦痛。
没过多久，牧云和楚星河脑子里同时涌入无数画面。
皆是剑阁先辈就地飞升的场景，武碎虚空，剑开天门。剑阁因为是剑修，故而所有人都是踏剑飞升。
除剑修外，儒释道以及其他修行路数，都有各自对应的飞升方式。
楚星河心里苦啊，前有斩仙崖，中有东海大潮，后有《麒麟法》和请神之法。
这连续的脑海攻击，脑力消耗委实不小。
“你就不怕被你儿子撑死了，你这一脉在人间绝后？”
楚天阔心疼侄子，大年初一才满十六岁的少年承担了巨大的压力。
楚天翔何尝不知，但他无可奈何，因为他不想其他人学会后再度重蹈殿内那些肉身先辈的覆辙。
以身请神，以命相换。
剑阁死的人，已经够多了。
只有历代剑阁之主，凭借承影九剑和《大冶铸经》，能抵挡天罚之劫，全身而退。
剑主心疼地摸着儿子的头发，缓慢说道：“既然他享受了同龄人无法享受的待遇，那他就该承受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压力，并为之拼命。”
楚天翔看着面色不善的胞弟，意味深长。
“辛苦你了，等你跨过天门后，我再好好谢你。”
楚天阔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：“我谢谢您嘞，我长生境都还没有到。”
剑主转过身去，低声一句：“快了！”
络腮胡汉子愕然，不知是说他还是另有所指。
牧云和楚星河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完全相同，有锐意无双的犀利剑意登天而去，也有森寒无比的霜冷剑意冰封长空，还有骄阳如火的霸道剑意力劈华山。
皆是剑阁先辈剑开天门，潇洒而去。
此时金属法相两侧的先辈画像，自行掀动，飘舞在霜雪殿内。
好似在诉说着他们当年的辉煌时刻！
唯有最后一幕画面，血染霜雪，天雷震动。
霜雪殿内，六人围坐。
殿外是那此生被誉为必入陆地剑仙的剑主楚天翔，手持惊鸿剑，身骑青鸾鸟，联手麒麟兽。
青鸾鸟上，左手牵着那一抹温柔，天青色的长裙将女子容颜映衬得胜似天仙。
可两人的状态明显有些迟滞，损耗不小。
群敌环伺，剑阁死伤无数弟子。残垣断壁，不复当年荣光。
那一袭白衣，以睥睨天下的气质御空对立，身后是如潮水狂涌的人群，厮杀不断。
六名剑阁长老，围坐一圈，掌心尽数血肉模糊。
一直有鲜血滴落在六人围坐的中央处，瞬间光亮四起，刹那芳华。
一道血红的法印悬空而起，快速没入金属法相额头处。
然后只见金属法相颤动不已，霜雪殿也感受到了地动山摇的波动。
“诸位，剑阁遭此大难，乃立派至今首次。整座山门已有无数弟子倒下，我等身居剑阁长老之位，岂能退缩。”
在场的唯一女长老，背负着一柄短式道剑，毫无畏惧。
“从老娘第一天练剑开始，便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。这条命是剑阁给的，理当如此。兵死将随，没理由让诸多弟子在路上没个先辈引领吧？”
女长老身旁是身材矮小，双腿上放着的剑却比自己身高更长的剑修。
“穆长老此话有理，我虽未身长八尺，可依旧是敢于赴死的汉子。”
有人接过话来：“得了吧你，还想长高呢？”
大长老环视一圈，观察着众人的反应，无人怕死，很好！
然后沉重地点了下头，神情决然。
“诸位，老夫有幸能与你们同行！”
“我等紧随大长老！”
“能有幸面见剑阁老祖，是我的福分，哈哈！”
......
每人反应不一，但决绝赴死的态度从未有异。
大长老深呼吸一口，朗声道：“剑阁练剑五十载，今日与君赴黄泉。”
随即六人快速掐诀，所有人手掌互相接触。
六人的身体生机肉眼可见的飞逝。
“剑阁后辈，以身请神，请老祖！”
“请老祖！”
六人异口同声，在殿外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听见。
楚天翔闻声转过头来，悲痛欲绝，柳空青的双手紧紧抓住丈夫的胳膊。
无名氏怒火中烧，“老匹夫坏我好事！”
雷光与火焰交织的麒麟，猛然冲向意图破坏请神的女子。
楚天翔将惊鸿放在背后，青鸾背上的柔顺羽毛，此刻已有泪水淌落。
“楚天翔，恭送诸位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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