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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他的眼中却并没有那些因为被他波及而死去生灵。
而这也正是先天生灵与后天生灵之间最大的区别。
后天生灵是会物伤其类的，无论是人族、妖族、修罗族还是已经修成了仙人的存在。
他们或许也会冷漠，但至少心中还有物伤其类的概念。
有这样的概念，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对弱者的同情和怜悯。
而这也正是洪荒三界之中，所有生灵的共性。
张桂芳的愤怒，也正是来源于此。
他不是圣母，但却是个会物伤其类的“人”。
张桂芳心中清楚，自己能够走到今天，多少有一些“运气”的成分。
若是没有这份运气，自己会不会也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？
会不会也像如今被波及无数生灵一样，来不及反抗就被死去？
正是因为这些，让张桂芳无法坐视不理。
从个人角度，他对于寒冰魔神生死之间博一线生机的做法很是认同。
但是从三界众生的角度，这个寒冰魔神必须死！
轰！
张桂芳一步踏出，来到了寒冰魔神所在的碰撞中心。
一重重的时空牢笼瞬间成形，将方圆百万里再度笼罩。
碰撞的中心，白光逐渐散去，寒冰魔神显露出了身形。
刚刚那可怕的一击，虽然瞬间重伤了雷霆魔神，但寒冰魔神自己也不好过。
不过寒冰魔神也不是二愣子，既然已经突破了一次，那么短时间内就不可能再突破第二次。
因此在凝聚出最强一击的同时，这位魔神也没有再继续坚持，而是开起了自己的太阴不灭之躯，抵消掉了大部分的伤害。
此时他虽然气息有些萎靡，但精神却极为振奋。
在生死一线之中，他不光掌握了极阳大道，还终于在人道法则上入门了，堪称收获丰厚。
也正是因为人道之力的加持，寒冰魔神才能勉强控制住极阳与极阴这两股完全相克的力量，最后制造出惊天一击。
收获满满的寒冰魔神心满意足，当即就要离开此地，好好消化此次的收获。
正是在这个时候，张桂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
随着张桂芳到来的，还有重重叠叠的时空牢笼，挡在了他的面前。
寒冰魔神看着张桂芳，微微皱眉：“张桂芳道友？”
张桂芳面色冷漠：“道友认得我？”
寒冰魔神点了点头：“久闻大名。”
张桂芳看着他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想来道友也知道我之前定下的规矩了？”
在数千年前，张桂芳在所有的混元强者面前立威，定下了数条规矩。
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：
不得伤及无辜！
这些规矩当时被所有的混元强者们捏着鼻子认了，毕竟参悟三道法则是最重要的，谁也不想为了这些“小事”，得罪一位掌握时空的至强者。
而如今，寒冰魔神毫无疑问违反了这条规矩。
寒冰魔神恍然点头：“原来道友是为此而来的，确实，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，波及了一些生灵。不知我该为此事付出什么代价？”
这位寒冰魔神并未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，说的轻描淡写。
在他的眼中，一场大战波及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生灵，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大事。
这位三界本地的至强者之所以气势汹汹地杀来，应该也只是维护一下自己的权威吧？
寒冰魔神如此想到。
张桂芳看着寒冰魔神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
“寒冰魔神，你知道什么是‘人’吗？”
寒冰魔神一怔。
张桂芳淡淡道：“物以类聚，人以群分，这是我们人间的一句老话。”
“凡俗生灵，但凡以群而聚，都可以视为‘人道’的一部分。这是人道与天地两道最大的区别，也是后天生灵与先天生灵们最大的区别。”
“你连人是什么都不清楚，还想参悟人道？”
面对张桂芳的咄咄逼人，寒冰魔神依旧平静，继而反问道：“道友和我说这些，到底是想做什么？”
张桂芳同样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寒冰魔神：“很简单，你不是问我，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什么代价吗？”
“无数生灵因为你的追求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；而现在，也轮到你付出生命的代价了。”
随着张桂芳的话音落下，一座座的时空牢笼开始坍缩，卷起可怕的时空风暴，粉碎着一切。
而寒冰魔神的身躯也瞬间化作了一道极阴的寒气，惊讶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。
“你是说，你要为了死去的、微不足道的生灵，杀了我吗？”
张桂芳再度沉默了片刻。
接着他叹了口气：“你看，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了。”
他是人，三界中生活的妖族、龙族、修罗族等各个种族，也都可以算“人”。
而混沌魔神乃至混沌神兽们，本质上根本不能算人。
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张桂芳的这种行为。
至少这位寒冰魔神现在是无法理解的。
在混沌魔神们的眼中，弱小的生灵和弱小的蚂蚁并没有什么两样，因为“弱小”是他们的共性，因此这两者完全可以化为等号。
对于混沌魔神来说，整个混沌虚空中的生灵只分为两种：
自己，和他者。
混沌魔神们生而强大，根本不需要群居，除了自己之外，剩下的便都可以称为“他者”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混沌神兽都比混沌魔神们强些。
但对于三界中的生灵来说，却并非如此。
无灵智的生灵不在人道的范畴之中，但一旦生灵拥有了灵智，那么他就自然而然成为了人道的一部分。
这一刻，张桂芳对于人道理解忽然打破了一重关隘。
浩渺的人道法则，瞬间降落在了张桂芳的头顶。
此时此刻，张桂芳的对人道法则的感悟掌握，开始飞速提升。
几乎是转眼间，张桂芳掌握的人道法则，便从百分之五，来到了百分之十！
相当于一口气吃下了五颗价值千亿的人道道果。
强大的人道法则在张桂芳的周身环绕、共鸣，无穷无尽的人道之力降临在了张桂芳的身上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澎湃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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