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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旗小说 > 鸿蒙帝尊 > 第93章 归海浪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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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任雪薇是细作?

    这如何可能?

    怕不是因为失忆,从而……迷糊了吧?

    苏廷慌忙将任雪薇拉到一边,向冯臣几人赔着笑:

    “我这任兄,乃是个失忆之人,怕是因此乱了心智,诸兄莫怪。”

    冯臣三人错来青楼抓人,本就有些不好下场,听到任雪薇主动招认,刚似寻得了台阶一般,还没来得及高兴,却又被苏廷此话浇了一盆

    该当如何?

    冯臣可知,这苏廷履历不凡,又是停风王钦定姑爷,面子自然是应该给的。

    可若是给了苏廷面子,那他三人来青楼错抓细作如此丑事,可是妥妥得丢脸一番了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相比于个人面子,那任雪薇是否外寇细作,已不那么重要了。

    苏廷见三人踟蹰神色,也是心焦任雪薇安危,不由转头向冯白求助:

    “白姑娘……”

    “勿动!”

    冯白似是已然会意,直直迎上苏廷眼神,便是定定看着。

    又在读心!

    不过,如此也好,待冯白读到了自己与任雪薇之前经历,自然便有了脱罪明证。

    冯臣见妹妹所为,也是猛地一拍头脑:

    “怎会忘了如此!”

    说罢,伸出双手便向苏廷走来。

    苏廷却是一愣,不禁生了抵触:

    “白姑娘一人读心,怎还不够?”

    却见冯臣直接从苏廷身边走过,双手抱住了其身后任雪薇的头颅:

    “看着小王!”

    任雪薇不明所以,见冯臣已开始脉脉看着自己,却是不由一愣,吐了下舌头道:

    “这是要作何?我可是不好龙阳!”

    冯臣不答,只是静静看着。

    冯时与冯正深知此举何意,也是静在一旁不做打扰。

    场面瞬间诡异般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般静下,浓妆妇人与三名皮衣女子却是有些难以适从。

    片刻过后,冯白与苏辰便双双将眼神从苏廷与任雪薇身上移开,随后齐齐看向众人,一同说道:

    “他非细作!”

    “他是细作!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愣,场中众人也皆是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见此,苏廷不由看向任雪薇,心头一动,匆忙向冯臣朗声说道:

    “是否细作,在此很难评断,不若带回王府细细审问,不知可否?”

    冯臣看着苏廷,蹙眉忖了片刻,才点头同意。

    冯白也并未多言。

    如此,一行五人便带上任雪薇回王府而去,走得远了,场中众人也才敢陆续起身。

    途中,陆舒依颇为不解:“刚才到底怎么回事?我怎么有点儿乱?”

    苏廷闻言便缓走几步,落在几人身后不远,才暗暗说道:

    “确是有些复杂。刚才,白姑娘说任兄并非细作,那冯臣却说他是细作,此事,恐怕并不简单。我担心大庭之中恐陷了任兄被动,方才出言劝走,不论真相如何,回王府确断该是最好。”

    “哦!”

    陆舒依点头领会,想到风渎山中所遇,又断言说道:

    “我早就说过这个任雪薇有问题,之前在山里的时候,他就跟归海侠有瓜葛,现在又成了特务嫌疑犯。我敢说,这家伙八成有事儿!”

    陆舒依一向对任雪薇有所意见,苏廷自然知道,但皆是些空穴来风,苏廷自然不能当真。要知,当时在秘境之中,苏廷可是亲眼看见任雪薇死于归海侠之手,要说有关联,恐怕也止于此罢!

    只是,任雪薇死而复生之事过于诡怪,他身上或许还有着诸多众人不知之秘,未得拨云见日之前,再多推测,也不过是些妄断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停风王府。

    停风王已离府坐镇兵帐,冯臣领着几人便入了正厅,随后将任雪薇留在阶下,几人则到了沙盘正坐。

    “说!你是如何勾搭那些外寇的?”

    冯臣定是见过提审嫌犯,动作、语气皆颇有模样。

    苏廷见几人如此对待任雪薇,虽有些不满,却也不敢贸然出口。

    任雪薇却并未被如此阵仗吓到,而是咧着嘴嗤笑一声:

    “小爷我倒要看看,就凭你们几个黄口小儿,如何能让我招供?”

    “放肆!”

    冯臣大骂一声,冯时两人也是怒目而视:

    “你可知你如今身陷,是何所在?”

    任雪薇向四周斜睨一眼,脸上却仍是不屑:

    “停风王府而已,进门便见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可知,小王是何人?”

    “停风王之子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都知道,为何你还不招?”

    冯臣又是怒道,只是连番刻意作怒,已是让他显了些疲态。

    任雪薇揶揄道:

    “非是我不招,而是与你等尚未脱稚之人,便是招了,怕你也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说怎知小王听不懂?”

    “听懂了也怕吓着你。”

    冯臣这才明白过来,任雪薇如此言语,只是在调弄于他,怒气不禁又起:

    “竟敢如此调笑小王,你……气死我了!”

    说完,冯臣竟显得颇为无能狂怒。

    一旁,苏廷终是不忍,对冯臣拱了拱手:

    “冯兄还请息怒,任兄定非那作奸犯科的细作,请容我去细问。”

    冯臣却是一摆手:

    “不用苏公子浪费口舌,小王已探清了此人灵识,定是细作无疑。”

    苏廷好奇冯臣所探为何,便拱手问道:

    “冯兄所探详细,不知能否说与我等听听,也好同作评判。”

    冯臣这才稍稍缓气,他灵识也是敏锐超常,对自己所探也是颇是自信,当众说出疑点,也好让那任雪薇无言以对:

    “其一,此人并非元京之人,前日才从随安城而来。这两日城南把守甚为严苛,秋毫不进,他是如何进来的?”

    边说,冯臣边向阶下走去:

    “其二,随安城如今已被敌寇占领,斥候曾报,那城中如今已是铁桶一般,无人可出,他又是如何出来的?”

    说着,冯臣已走到任雪薇面前:

    “其三,此人到了元京,一不住店,二不投奔亲朋,却直向停风大阵而去,该阵法于我王府、于元京皆甚为重要,他去那处作何?”

    以此看来,与陆舒依在炉鼎中对话那人,该便是任雪薇无疑。

    “其四……”

    “成成成!”

    听了冯臣左右拿证,任雪薇已是有些不耐,吐了下舌头,摆着手便打断了他:

    “你如此剥毛逐疵,便是寻常百姓,也能寻出些病灶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任雪薇又吐了下舌头,高昂起头颅道:

    “再说,我已说了我便是细作,何须你如此追根查底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见任雪薇并无否定之意,苏廷不由惊得瞠目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!”

    冯臣转身笑了起来,随即却是眼神一凛,回头怒斥:

    “既已招认,你此来为何?还不速速坦白?”

    任雪薇吐了下舌头,却是大腹涎涎说道:

    “此来所为,我若是不愿坦白,你可有何办法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冯臣闻声塞舌,若是任雪薇不愿坦白所来目的,他确是毫无办法。

    屈打?他从未做过,也是毫无把握。

    诱降?

    ……啥是诱降啊?

    冯臣虽探得了任雪薇心思,却是因灵识修为所限而无法尽知,故才会设法审讯,若任雪薇果真不愿主动招出,以他修为而言,确是无法探得秘辛。

    不过,冯臣自己探不清楚,并不意味着停风王府之人皆无法探知。王府中灵识精敏在自己之上者并非无人,除已出城入帐的父亲停风王外,此间便还有一人。

    冯臣不由将目光放在冯白身上。

    冯白却是不明所以,甚至,自几人来到正厅之后,她就从未向场中看去一眼,对审问任雪薇也丝毫提不起想去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她眼里满是苏廷。

    “小白!”

    冯臣唤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冯白回了一声,却未转向他看去。

    “论灵识,我虽是兄长,却在你之下,你可否替我一探?”

    “不!”

    冯白断然拒绝,眼神仍看着苏廷:

    “此人相貌太过丑陋,我不看。”

    “尼玛……”

    任雪薇吐了下舌头,骂出一声。

    苏廷脸上却现出了些得意神色。

    “那便先押入地笼,待父王回府,再行探验!”

    见冯白不愿,冯臣却也并未强求,可见他与冯时、冯正,及那冯若不同,对这个亲妹妹还是颇为宠溺的。

    说着,门外便走入两名执戟守卫,上前便要将任雪薇拉出。

    却也是在这时,任雪薇脸上才突然现出十分惊恐,对着两名守卫连连拜手:

    “别,别,两位大爷,我招,我全招!”

    陆舒依见状也是奇怪:

    “不害怕阎王害怕小鬼,你这任兄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
    苏廷对冯臣屡次责训任雪薇,皆无过多言语,因他也看得出来,冯臣虽然言语厉厉,对任雪薇却并无办法。

    但听了陆舒依如此一句,苏廷却是颇为不满:

    “姐姐勿要如此戏谑任兄,以我对任兄了解,他绝非你口中这般不堪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冯臣见自己多次逼迫皆不成,任雪薇却在此时突然招供,眼眉一抬,不觉有些喜形于色:

    “既要招,那便详细痛快,勿要再耍花腔!”

    任雪薇回过头,却仍是对冯臣嗤了一声:

    “你算如何人物?我为何要对你招供?”

    说完,又对着两名守卫拱手谢揖,看得两名守卫颇为无奈。

    “?G?”

    冯臣一愣,不由看了眼两名守卫,自己难道还不如两名守卫威慑?

    “看看!”

    任雪薇此举,更是佐证了陆舒依所言:

    “姐姐说啥来着?不害怕阎王,倒是害怕俩小鬼,你这任兄脑子里肯定缺点儿东西。”

    见两名守卫愈来愈近,任雪薇脸色更是张皇,头如鸡啄米般认道:

    “两位官差大爷,我全招。我确是归海家细作,受命而来,一为探得元京近况,二为连接城内浪人,待觅得时机后里外同举,将这玄晟元京一举攻下。”

    “归海家?”

    苏廷脸色一异,不等冯臣开口,便抢出话来:

    “任兄,莫非真与那归海侠有关联?”

    “归海侠?”

    任雪薇一愣,却似并未听过此人,还未反问出口,却听陆舒依大笑说道:

    “咋样咋样?姐姐没说错吧?你这人五人六的任兄,还真跟归海侠有一腿。”

    苏廷仍是有些不敢相信,急急走下几步,催问道:

    “任兄,你真是归海侠之人?”

    任雪薇怎会与归海侠有关?难道与自己风渎山那一程,所行所言皆是欺骗?难道秘境中被归海侠所杀,也是两人合谋的一出戏?

    苏廷此时已是心乱如麻,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,与自己同历风渎山艰险的任雪薇,元古风帝任风云的孙子,竟然会是如此之人。

    也难怪,当时任雪薇身死之时自己并无过多伤怀,莫非是自己冥冥之中早已有所察觉,只是不愿相信罢了。

    苏廷蹙着眉回想,同在风渎山之时,任雪薇到底哪些地方有着异常,是自己有所察觉却并未在意的。

    全然不顾此时任雪薇脸上的疑惑神色:

    “归海侠是何人?”

    “对!”

    冯臣也是疑惑:

    “归海侠是何人?”

    苏廷这才一怔,却并未理会冯臣,而是又向任雪薇问道:

    “任兄,不认得归海侠?”

    任雪薇吐了下舌头,摇了下头:

    “从未听过。”

    “装!接着装!”

    陆舒依自然不信。

    苏廷却是信了,他也希望是真的:

    “既然不认得,那任兄自然是清白的了,绝非所谓敌寇细作。”

    “且慢!”

    冯臣适时开口:

    “苏公子此言差矣。他或许确非公子口中所谓归海侠之人,却自认了是归海家所遣,也自认了来元京所图,确是敌寇细作无疑。”

    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光顾着联系归海侠,苏廷竟忘了任雪薇主动招认之事,此番醒悟过来,瞬间又是呆呆无语。

    冯臣又要审几句任雪薇,却想到他不惧怕自己,只得抬手指向一名守卫:

    “你问他,那归海家何处而来?小王也曾留居随安城期年,为何从未听过?”

    守卫一愣,虽不知为何让自己讯问,却也不敢忤逆,便伸出手中长戟问了一遍。

    任雪薇不敢不答,抱着头吐了下舌头,弱弱答道:

    “归海家何处而来,小的确是不知,只知其势力颇巨,抬手之间,便尽灭随安城最大世家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?”

    冯臣忖了片刻,认为任雪薇确不知情,便又问道:

    “所谓元京浪人,又是何种存在?小王生为元京之人,却为何毫不知情?再者,元京百姓向来从兵籍,五人一伍,五伍一两,便是街上多了个乞丐都是尽知,怎会出现浪人?”

    守卫传话,任雪薇又是知无不答:

    “听得归海家那少统领所言,五年前砀州灾变,玄州受了不少流民,这些流民又多入了元京,那些浪人,便是那时暗藏其中,随元京开城而来,匿迹发展,至今数量已是可看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冯臣首次听闻此事,便了然其中利害。元京乃是东洲门户所在,其安定对龙都关系甚大,故此,建城至今,历代停风王皆将城人以兵籍管理。

    若是如此还混入了浪人,那便不仅是贻笑大方那么简单了,也同样意味着,素以固若金汤而名的玄晟元京,如今早已是千疮百孔了。

    而近日遣在城中巡守的几营侍卫,便也成了笑话。

    元京如此,若是敌寇未至还好,若是敌寇攻至,又能堪几番交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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